2025年5月29日，由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与中国政法大学刑民交叉研究中心联合主办的“跨境犯罪的刑民交叉治理”研讨会暨涉边犯罪研究学术联盟、中国政法大学刑民交叉研究中心成立仪式在中国政法大学海淀校区圆满举行。来自实务部门 、科研院校、学术期刊以及多家知名律师事务所的30余位专家学者齐聚一堂。会议由开闭幕式、揭牌仪式与两个单元的主题研讨组成。
开幕式
会议开幕式由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执行院长王志远教授主持，中国政法大学党委常委、副校长于飞教授致辞。
中国政法大学党委常委、副校长于飞教授首先代表学校对“涉边犯罪研究学术联盟”和“刑民交叉研究中心”的成立表示热烈祝贺，并向关心支持我校发展的领导嘉宾致谢。他指出，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化推进，跨境犯罪呈现跨国性、组织性特征，单一国家或部门难以应对，亟需系统性研究。加强涉边犯罪研究是推进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内在要求，中国政法大学作为法学教育最高学府，始终以服务国家法治建设为己任。新成立的刑民交叉研究中心将突破传统单一模式，整合跨学科力量，搭建形成“理论研究—政策转化—实践反馈”的闭环机制，未来将通过深化创新研究，为筑牢边疆安全防线、推动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贡献智慧和力量，为构建中国法学自主知识体系研究提供支撑。
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执行院长王志远教授表示，服务于国家重大战略、有组织科研、以本土问题为导向的中国法学自主知识体系研究是当前学科研究的关键方向。受此研究范式转型驱动，学术关注点正发生转变。在涉边犯罪领域，诸如涉税犯罪、走私犯罪等问题，直接关乎国家长治久安与边疆稳定，亟待学界深入关注与研究。
揭牌仪式
随后会议进行揭牌仪式，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学院院长陈志军教授和《江西社会科学》副主编叶萍研究员共同为“涉边犯罪研究学术联盟”与“中国政法大学刑民交叉研究中心”揭牌。
揭牌完成后，会议进行中国政法大学刑民交叉研究中心研究人员聘任仪式，由中国政法大学党委常委、副校长于飞教授为中国政法大学刑民交叉研究中心研究人员颁发聘书。
第一单元 涉边犯罪治理的热点问题
第一单元的主题是“涉边犯罪治理的热点问题”，发言环节由江西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江西社会科学》副主编叶萍主持。
国家移民管理局边防检查管理司调查处四级调研员杨清指出，2025年4月，党中央首次召开中央周边工作会议，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为做好周边工作和边疆管理工作提供了根本遵循。边防检查、边境管理实行垂管体系，国家移民管理局边防检查管理司是新移民管理体制下管边治边的主责部门。当前世界动荡变革，地缘政治、民族冲突等各类因素导致非法出入境违法犯罪活动仍然活跃，呈现出复杂形势。杨清调研员进一步指出，近年来国家移民管理局深化打查管治联“五位一体”工作举措，从持续开展专项打击行动、加强口岸精准差距、强化边境管控、推动重点地区源头治理、深化国际执法合作五个方面严打严惩各类妨害国（边）境管理活动。下一步将继续按照“打团伙、断通道、斩蛇头、催网络”的工作目标，持续保持对各类妨害和边境管理犯罪的严打高压态势，形成“问题联治、风险联控、平安联创”的口岸边界新格局，全力维护国家安全、边境稳定和出入境管理秩序。
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网络法学研究所所长李怀胜教授指出，信息化因素的介入为传统的国边境犯罪注入了新动能。在全球化浪潮下，跨境跨国犯罪呈现出四个新特点：一是资金注入与洗钱流程隐蔽，增大侦查难度；二是犯罪效率提升，犯罪规模扩大；三是犯罪链条涉及多国，形成包围态势；四是犯罪生态融合，形成一站式服务网络。相应而言，传统的犯罪协同治理模式面临法律鸿沟、技术壁垒、资源失衡等诸多问题。对此需建立以一体化法律体系，可从推动法律规则联通、推动法律和技术的协同以及推动对外法律资源输出三个方面加以应对。
清华大学法学院研究员、《清华法学》编审徐雨衡指出，当前学术界亟待厘清跨境犯罪刑民交叉治理的内涵、逻辑与路径。跨境犯罪刑民交叉治理的核心在于“交叉”与“协同”，在法律关系上主要表现为三种形态：一是刑事犯罪行为与民事侵权行为的直接竞合；二是刑事犯罪行为引发民事法律关系的产生、变更或消灭；三是民事法律关系的存在为刑事犯罪的实施提供了条件或掩护。需要突破传统的部门法分立思维，建立跨学科、跨领域的理论框架。在实体法层面，不同国家刑事法律和民事法律的显著差异导致法律适用的冲突；在程序法层面，刑事诉讼程序和民事诉讼程序的价值取向和程序设计存在根本区别。此外，跨境犯罪的刑民交叉治理涉及不同国家司法主权的行使和协调，如何在维护国家司法主权的前提下实现有效的国际司法合作成为重要理论挑战。为此，需要打破传统部门法的界限，构建跨学科理论分析框架。在实体法方面，应当推动建立跨境犯罪刑民交叉治理的统一实体法规则；在程序法方面，需要构建高效的刑民程序衔接机制和国际司法合作程序。此外，还要深化国际司法合作的理论和实践，拓展合作范围，创新合作方式。最后，徐雨衡研究员对涉边犯罪治理这一选题予以高度评价，认为它不仅能够突破刑事法学科的瓶颈，也能促进不同学科的融合，引领法律科学实现理论突破。
上海政法学院刑事司法学院讲师赵宇峰认为，随着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毒品犯罪模式已经从线下交易转向非接触的跨境式犯罪。虚拟货币的匿名性与区块链技术的分布式特征打破了传统资金流追踪的侦查逻辑，显著降低了犯罪成本，也产生了治理现状与法律滞后性的矛盾。虚拟货币的法律属性一直备受争议，我国《刑法》第64条规定的违法所得追缴制度缺乏物权法的上位法规定，面临着扣押难、变现难、执行难等一系列问题。虚拟货币跨境支付毒品交易也面临三大现实挑战：第一，犯罪链条从中心化金字塔结构向分布式网状结构演变；第二，传统人赃并获的侦查取证的范式过时，服务器、资金、毒品等分属不同辖区管辖；第三，国际治理面临集体行动困境，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侧重不同。对此，首先要基于协同治理理论设计跨境规制虚拟货币支付毒品交易路径，可借鉴欧盟立法，构建监管节点，加入熔断机制，建立数据共享机制；其次要完善国内相关立法，将虚拟货币纳入《反洗钱法》监管范畴，修订《刑事诉讼法》电子证据规则，明确虚拟货币作为可冻结资产的法律地位；再次要加强国际合作，推动联合国打击网络犯罪，增设虚拟货币条款，建立跨境取证机制；最后要强化社交平台监管，要求境外软件配合司法机关提供用户数据，对物流行业进行风险防控，推广实名寄递，对异常账户实施重点监控。
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讲师徐永伟指出，涉边民互市贸易具有两方面显著特殊性：一是政策和法律存在滞后，导致合法代理与走私行为的界限模糊；二是边民具有一定的脆弱性与从属性，获利微薄且易误入犯罪。传统的犯罪治理模式具有碎片化、高成本、打击面过广等不足，容易导致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的失衡，影响边界的稳定与兴边富民的政策效果。因此，需要进行包容性的刑事治理：第一，进行分层治理，聚焦打击组织化走私网络，对边民侧重教育与挽救，在处理方式上对主动参与和被胁迫利用加以区分；第二，治理重心前移，预防为主、修复为先，减少犯罪诱因；第三，采用多元协同治理模式，推动《边民互市贸易管理办法》的修订，组建边民自治监督小组。徐永伟强调，对涉边民互市贸易采用包容性行政治理，目标不仅在于惩罚犯罪，更在于推进柔性司法和制度创新，将边民互市贸易从走私工具转化为稳边主体，进而实现精准打击核心犯罪的法律效果、修复边境关系的社会效果、实现兴边与安边有机统一的政治效果。
盈科全球刑民交叉法律服务中心主任刘知函认为，中国政法大学刑民交叉研究中心的成立，具有重要的理论与实务价值。当前，诸多案件呈现涉外因素，尤其在知识产权犯罪领域，跨境法律冲突与管辖权问题日益凸显。例如，商业秘密权在我国被视为私权，而在美国，侵犯商业秘密则可能被提升至国家安全层面进行审视。电子数据的跨境取证，既需协调各国程序规定，其证据合法性亦需深入论证。因此，跨境犯罪不仅是法律议题，更关乎政治博弈，是国家话语权与综合国力较量的体现，其规制既涉及国际实体法理论，也涵盖国际程序法规制。
北京君树律师事务所主任谢通祥从法益保障视角分析指出：跨境走私犯罪通过逃避海关监管，非法流通劣质食品、禁止进口固体废物等货物，不仅破坏国家贸易管制与税收制度，更严重扰乱市场秩序、危及公众健康；偷越国（边）境罪直接侵害国境管理秩序，为恐怖主义、跨国犯罪及传染性疾病提供了渗透渠道，对国家安全构成实质性威胁；洗钱犯罪作为衍生性犯罪，通过“漂白”非法资金为上游犯罪提供经济支持，扰乱金融管理秩序。谢通祥主任认为，有效打击跨境犯罪，需融合包容性执法理念与对严重犯罪的高压震慑策略，强化技术侦查手段应用与跨境协作，完善刑事立法供给；公众层面应提升法律意识与国家安全观念，建立高效的犯罪线索举报与响应机制；社会层面则需加强宣传教育，依托教育系统与新闻媒体，构建社会共治格局。
北京市盈科律师事务所刑民交叉法律事务部副主任张云泉通过解析一例跨境网络性骚扰事件，结合不同国家刑法、民法规定及司法实践，对利用通信工具发送信息实施性骚扰行为的法律定性与管辖权问题进行了深入分析，并就此类行为的刑民交叉治理路径与处置方案提出了见解。张云泉律师认为，当被害人遭遇跨境网络性骚扰时，应立即通过公证等方式固定证据；继而可根据不同诉求与相关管辖权规则，选择提起涉外侵权之诉或在具备管辖权的国家提起刑事控告；同时，亦可视对方态度，将和解与谈判作为争议解决的备选方案灵活运用。
盈科全球公司法律服务中心香港中心主任许咏雯立足香港法律视角指出，当前科技及人工智能（AI）在各行各业深度渗透，数据化与信息化进程加速，跨境金融经济犯罪随之激增，其作案手法常涉及非法数据交易、虚拟资产流转等领域。许咏雯主任认为，面对科技的日新月异，法律监管体系必须与时俱进，紧密契合社会经济结构的演变与发展。针对跨境数据合规安全、虚拟资产监管等关键议题，亟需推进融合理论与实务的跨境法律研究，并可探索通过设立跨境联合研究中心等机制，切实推动研究成果转化落地。
北京市盈科（广州）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郑辉以利用边民互市走私木薯淀粉案为切入点，深入剖析了涉边犯罪治理的困境。边民常因缺乏专业技能与资本，被幕后组织者利用其特殊身份作为掩护实施走私，自身沦为犯罪工具。边民虽仅收取微薄“过路费”，却可能承担严重刑事责任。因此，治理中亟需强调责任分层：对组织者应贯彻刑罚必要性原则，实施全链条查处与严厉打击；对涉案边民则需践行司法包容理念，以教育挽救为主导方针，避免机械执法。郑辉律师进一步强调，治理路径需多维度协同推进：前端应着力提升边民法律意识、加强深加工技能培训，规范货运代理监管，并强化收购企业的合规管理；后端则须重点强化对走私幕后操纵者的全链条打击，探索替代性经济发展计划，构建跨境执法协作机制，同时辅以科技手段提升边境智慧管控效能。
本单元与谈环节由湖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江汉论坛》编辑李涛主持。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学院院长陈志军教授指出，本次会议呼应2025年4月中央周边工作会议精神，聚焦周边发展繁荣、国家安全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由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学院联合江西社会科学杂志社、新疆政法学院法学院及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发起成立了“涉边犯罪研究学术联盟”，旨在整合优势资源推动研究，并期待更多高校、科研机构及学术期刊加入。本次会议研讨内容广泛而深入，多位实务专家结合具体案例，提供了涉边与跨境犯罪治理的一线经验与策略启示。全球法律规则趋同虽为大势所趋，但民商法领域相对顺畅，公法领域则面临显著障碍，对此可通过务实推进双边合约等方式逐步实现协作。
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副院长张力教授指出，涉边犯罪治理呈现多元模式，既包含刑事手段，也涉及民事关系调整。边疆地区社会关系与身份结构复杂交织，治理秩序存在多重交叉，加之准据法与管辖权问题，使其治理在古今中外均具不稳定性。本单元嘉宾发言涵盖边疆治理的理论与实务双重维度，例如：如何认定中外公民互动中触犯的我国法律，以及如何界定境内实施的针对第三国的法律行为。张力教授进一步归纳当前边疆治理存在的核心问题：一是法律体系尚存疏漏；二是央地权限划分不清，地方事权相对有限；三是预防性法治体系薄弱，地方立法面临现实掣肘；四是查验与行政调查边界不清，其启动条件、程序规范及判定标准均显模糊；五是电子监控影像在涉边管理中作为处罚依据的证据资格认定不明。
第二单元 涉边犯罪的刑民交叉研究
第二单元的主题为“涉边犯罪的刑民交叉研究”，报告、与谈环节由吉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编辑室主任朱志峰和北京市法学会研究员、《法学杂志》编审刘宇琼共同主持。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学院副院长张伟珂副教授指出，涉边犯罪中需要重视民商事关系的认定对刑事司法实践的影响。就骗取出境证件而言，实践中利用公司法领域合法身份变更获取证件的行为，包含为获取商务签证而变更公司法定代表人等行为，是否构成“虚假身份”存在争议。对此，如果存在前置法的合法评价，则刑法在认定“虚假身份”时更应慎重。就出售出入境证件而言，司法实践中存在对“出售”的扩张解释倾向，如将邀请函等证明材料纳入“证件”范畴，将劳务培训等高额费用视为出售证件的对价等。对此，需回归刑法本意，明确“出售”是将证件本身作为商品进行交易，避免将提供服务的有偿性不当类推为出售证件的有偿性。
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理论研究所编译部主任陈磊研究员聚焦跨境网络犯罪的管辖困境问题，指出管辖是诉讼起点，跨境网络犯罪的复杂特性对传统管辖规则构成严峻挑战，亟需理论创新与制度优化。在跨境网络犯罪管辖方面，存在内与外、内与内的冲突。前者指跨境犯罪的司法主权问题，后者则指以推诿扯皮、争抢管辖为主要表征的管辖重叠问题。电诈案件更以其高发、境外作案比例高、侦办难、成本高的特点，加剧管辖冲突。实践中，通常以指定管辖作为主要解决方式，却难免与法定管辖的基本原则相悖，同时存在标准模糊、层报上级程序复杂等问题。对此，或可进一步探索“最密切联系原则”等实质性标准，从指定管辖能否常态化推行、不同类型犯罪的管辖是否需要区别对待等方面作出积极思考和有益尝试。
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刑法学研究所副所长时方副教授以跨境网络洗钱犯罪为核心议题，指出虚拟货币为洗钱提供了新通道，其跨境性对取证和刑民法律关系认定带来全新挑战。就行为模式而言，跨境网络洗钱区别于传统洗钱犯罪，行为人为掩饰隐瞒上游犯罪所得，利用互联网将其在境内外转移实现洗钱，如利用虚拟货币、跑分平台、直播打赏、虚假电商交易等手段转移、转换犯罪所得。由于具有超越物理边界限制的特点，跨境网络洗钱犯罪迅猛蔓延，使其法益侵害性更为严重。其刑民交叉的难点问题在于，为洗钱目的所进行的虚拟货币交易，若遭遇“黑吃黑”，合同效力与财产保护、下游犯罪的认定往往存在一定张力与冲突。对此，重点在于坚持法秩序统一性，合理运用不法原因给付规则，犯罪所得不予返还。
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研究院助理研究员杜磊指出，海上涉边犯罪治理需紧密结合海警执法实践，强化国际协作机制建设，填补海上维权冲突之下的法律空白。第一，海上犯罪具有涉边犯罪的天然属性，在侦查、证据固定、罪名认定等方面存在困难，如在公海或他国领海非法捕捞如何处理等问题。第二，我国作为渔业大国，有效保护资源和打击犯罪高度依赖国际合作，但现有国际公约框架下的执行机制薄弱，存在较大的规范空白。第三，因海上维权执法而产生的冲突如何以法律方式加以解决，如何回应主权豁免问题，仍有待研究。
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讲师王康庆指出，在经济逆全球化与数字技术深度融合背景下，走私犯罪活动正以超乎预期的速度向智能化、跨国化、全链条化方向演进，对国家经济安全、公共健康、生态环境及社会治理构成系统性威胁。当前走私犯罪活动突出表现为走私对象种类日益多元化，走私手段技术化与隐蔽性增强，走私组织高度结构化，在地理空间上呈现“双核心、多节点”分布特征。在制度性漏洞明显、法律规制滞后、执法资源配置失衡与技术监管能力不足的背景下，应当通过动态调整特殊贸易政策监管规则等方式优化政策设计与监管机制，在走私行为行刑双向衔接等方面完善法律规制，升级技术监管能力并构建智能化防控网络，构建社会共治体系，凝聚多元治理合力。
盈科全国刑事法律专业委员会副主任辛明以一起涉国企人员外逃并将赃款转移境外的案例为切入，从律师实务视角提出跨境追赃的困境与路径。刑事司法实践常常侧重定罪量刑事实，对赃款去向查证不足，在嫌疑人死亡或外逃后，仅掌握境外账户信息往往难以追回。对此，辛明律师作出不同假设以探讨追赃的可能性，强调跨境追赃是涉边犯罪治理的关键环节，需国内司法实践加强涉案财物查证，有效运用国际司法协作机制，保证被害人权益最终落实。
盈科全球刑民交叉法律服务中心副主任王冰以一起走私普通货物、物品罪为抓手，讲述了渔民在禁渔期内赴他国领海捕鱼并销往国内的案件背景。该案涉及的海关监管和计税前置程序，反映出刑民行交叉领域的重要价值，案件裁判结果中缓刑的适用，更体现了刑事司法实践中的包容性治理倾向，折射出民生与严格执法的张力，为实务中平衡法律刚性与治理温度提供指引。王冰律师强调，走私犯罪的治理需要重视行刑衔接的程序正当性，并在个案中兼顾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的统一。
盈科全球刑民交叉法律服务中心海淀中心主任徐宁指出，反腐败涉边追逃追赃成效高度依赖国际司法协作水平，需在法律制度、国际合作机制和科技手段上持续发力。国际刑警组织红色通报、引渡等现有机制在应对个案时实际作用有限，劝返、异地起诉等方式更是难度颇高。对此，不仅需要推进我国反腐败法律的创新，更要注重其与国际接轨融合，增强国际社会对我国司法程序的认可度，加强国际合作，提升运用科技手段打击新型跨境犯罪的能力。
北京瀛和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跨境犯罪刑事业务部副主任王美玲聚焦企业出海的刑事风险防控问题指出，在“一带一路”纵深推进的背景下，中国企业出海正从单一货物贸易转向全产业链布局，人、财、物跨境流动增强，刑事风险也随之上升。王美玲律师以自身经办的案例为依托，分享出海企业员工因当地法律环境特殊性而身陷囹圄的经历，指出企业出海刑事风险防控的关键在于跨境协作，不仅要强化本土化合规体系建设，更要链接全球律师网络，打破信息孤岛，为企业出海保驾护航。
与谈环节，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犯罪学研究所副所长印波教授对于本单元各位报告人所作报告进行了细致梳理，并强调，涉边犯罪的刑民交叉研究是法律应对复杂现实的必然选择。无论是刑法教义学上的具体罪名认定，还是国际关系学视角下的规则博弈，无论是对于传统犯罪类型的研判，还是对于跨境网络犯罪等新兴问题的探讨，本次会议所碰撞出的思想火花无一不勾勒出涉边犯罪的刑民交叉研究这一领域的现实挑战与破局方向。
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郭旨龙教授则深入探讨了管辖问题和虚拟货币财产权问题。对于管辖权的扩张问题，需平衡最密切联系原则与国家利益维护，避免管辖泛化对司法主权乃至国家安全造成侵蚀。对于虚拟货币财产权问题，不能仅因虚拟货币买卖合同无效即认定其不属于刑法保护的财产，否则易导致“走私虚拟货币”等法律悖论。
闭幕式
会议闭幕式由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执行院长王志远教授主持。王志远教授指出，本次会议主题聚焦国家当前面临的现实突出问题，从实际问题出发引导思考和学术产出。各位与会嘉宾聚焦中国本土化问题，并希望以自身力量为国家发展贡献力量，这种精神难能可贵。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学院陈志军院长对研讨会进行总结发言。陈志军院长对本次会议做出三点总结：第一，涉边犯罪研究学术联盟的成立意义重大。 随着我国国力提升，我国公民和企业日益成为境外犯罪分子的目标。加强涉边犯罪研究，既是我国走向世界舞台中央进程中的必然要求，也响应了国家加强涉外法治建设的战略部署，是高等院校义不容辞的使命。第二，加强涉边犯罪研究是中国以法治方式参与国际事务和全球治理的现实需要。 当前，我国倡导国内法治与涉外法治统筹推进，积极参与国际法律规则制定和全球法律治理。成立涉边犯罪研究学术联盟，正是基于这一重要初衷。第三，涉边犯罪研究未来可期。 本次会议汇聚了来自高等院校、武警部队、移民管理部门、法学期刊以及律师界的同仁。大家高度关注并致力于涉边犯罪研究，会议既探讨了传统法学理论与实务问题，也聚焦了网络犯罪、虚拟货币、区块链等新型法律议题，充分展现了该领域研究的广阔前景。期待更多高等院校、科研机构及其他法律职业共同体成员积极参与涉边犯罪研究学术联盟，共同推动联盟发展壮大，为国家贡献应有力量！
